第(3/3)页 “是,陛下!” 杨景辰的声音,也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急促。 “此第三弊,议事失时,倍价购草!” “马草之额,总无定数,需边镇先行提报本年缺额,户部、兵部核议之后,方才议定佥买之数。” “然则,官僚扯皮,文牍往来,待到数额最终确定,却往往早已失了时令!” “若八月草价,不过一分银一束。可等到十月、十一月,天寒草枯,价格便会暴涨至四、七分!” “此一出一入,便是数倍之差!国帑虚耗,皆在于此!” “还有吗?” 朱由检已然站不住了,他走下御阶,一步一步,向着杨景辰走去。 杨景辰看着龙袍加身的天子向自己走来,心神激荡,语速更快! “有!此第四弊,亦是最大之弊!” “官侵民逃,根基动摇!” “以上种种情弊,已是触目惊心,然则官吏腐败,上下其手,更是雪上加霜!” “他们往往定以高价,上报朝廷,而实际给付民户的,却是低价,乃至……分文不给!” “如此一来,民户一逢佥买,莫不是倾家荡产,以求贿赂得免。” “稍有门路者,便只身出逃,沦为流民。” “唯有那些无处可逃的中户人家,才不得不应役,然则辛苦一年,最终依旧不免破产之局!” 当杨景辰说出最后一句时,朱由检的脚步,正好停在了他的面前。 整个大殿,死寂一片。 “彩!” 朱由检一声赞叹,牢牢握住了杨景辰的双手。 “朕久居深宫,孤陋寡闻,竟不知先生有如此忠义,如此大才!” “是朕之过,是朕之过啊!差点就让朕,错过了先生!” 杨景辰被天子双手紧握,整个人都懵了。 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暖流涌遍全身,眼眶一热,差点就落下泪来。 他想要挣脱,却又不敢用力,只能虚虚地抬着手,任由皇帝握着。 “陛下……臣……臣不敢当……” 朱由检却是不管不顾,他紧紧握着杨景辰的手,恳切地问道: “如此弊政,先生可有解法?” “难道真如那黄运泰所言,将马草折银了事吗?” 杨景辰听得此言,反而是摇了摇头。 “正如陛下所言,马草,终究是要从关内,一车一车地运到关外的。” “若只是在账面上将草变成了银子,又有何用?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。” 话到此处,杨景辰犹豫了一下,终究还是将辽东情弊一事咽了回去。 朱由检眼中精光一闪:“那依先生之见?” 杨景辰深吸一口气,没有回答,反而是躬身一拜。 “臣,如今暂代吏部事,斗胆愿为陛下举荐一人!必可清此情弊!” “正是天启二年进士,现任大名府知府,山东按察司副使、临清仓管事。” “——卢象升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