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朱由检的声音,在空旷的武英殿内回荡。 “你们之中,谁能为大明分忧?” 阁部重臣们,几乎都低着头,默不作声。 谁敢出头? 马草折银一事,看似不大,实则水深得很。 你要说马草,你说不说弊政? 你赞同折银,那银子去了辽东怎么办? 辽东更是一个危险,王之臣、高第哪个没有说过辽东之事,但结果又是如何呢? 指出问题,你就要负责解决问题。 在现在这个环境下,你要去解决问题,你就是制造问题。 问题很难解决,难道制造问题的人还难解决吗? 陛下真真乃是冲主,经验浅薄,只说要做事,却不知道这大明做事之难啊。 黄立极老僧入定,施凤来眼观鼻鼻观心,唯有“大明魏征”李国普跃跃欲试。 但不等李国普开口接话,一道声音,突兀地响了起来。 “臣,愿为陛下分忧!” 声音洪亮,异常坚定,掷地有声! 唰! 一瞬间,所有人的目光,都齐齐地射向了声音的来源。 怎么是他! 杨景辰,万历四十一年进士,如今管着翰林院事,又因吏部左侍郎而暂代部事。 一个清贵官出身,阉党背景,因为上司缺位才能参加今天这场会议的人。 他凭什么敢接这个话头? 朱由检却没让这场面冷下。 他脸上笑容和煦,抚掌一叹:“朕在信王府时,就时常听闻杨爱卿公忠体国,勇于任事,今日一见,果真名不虚传!” ——此乃谎言。 什么杨景辰,根本没听过…… 他还是偷偷地瞄了一眼桌上的名牌,才知道这人职司名字。 不过这不重要,现在就是黄台吉在他面前接过这话,他也得给足了面子。 但随口一句话听在杨景辰的耳中,却不亚于天籁之音。 他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胸中直冲头顶,整个身子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。 但他强行抑制住了内心的狂喜,不疾不徐地一拱手,眼神却亮得惊人。 “陛下谬赞,臣愧不敢当。” “正所谓不知其源,则无以正其流。” “臣今日愿为陛下剖此马草之弊!” 朱由检脸上笑容一收,伸手相请:“爱卿细细说来。” 杨景辰徐徐开口。 “启禀陛下,国朝初时,九边马草来源,无外乎赋役,军屯,秋青草三者而已。” “先说赋役一事。” “一束草,若折银,其实不过数分(1两=100分)” “但若以本色起运,以五十束为一车,日需五钱,若以二十日计之,则所费升至十两之巨!” “因此弊政,是故如今马草多已折银缴纳,本色征缴只占一小部分而已。” 朱由检的脸色,逐渐变得严肃起来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