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先谈你的身后事,再谈你的身前事。”朱由检的回答,简单而直接。 “朕要杀你,易如反掌。” “但如果以逆阉罪名杀了你,就意味着要杀掉现下半个朝堂,要杀掉皇兄辛辛苦苦统一的事权。” “朕初登大宝,不想让这朝堂,乱得太厉害。” “更不想重走皇兄当年的老路,再花数年平复党争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变得深邃。 “所以,你必死。” “但你需要死得有价值。” “棋盘之上,弃子亦有弃子的用处。用得好了,便是关键手。” 魏忠贤听后只是冷笑,也不回话。 只是干脆地从地上爬起来,盘腿而坐,径直拿出一方手帕就开始擦拭脸上的鲜血。 手帕太小,鲜血太多,胡乱擦拭几下后,他干脆将沾污的手帕丢到地上。 他冷冷看着朱由检,沉声问道:“陛下要咱家做什么?” “很简单。”朱由检伸出一根手指,“阉党之中,哪些人是真的穷凶极恶,贪得无厌;哪些人,又只是趋炎附势,随波逐流。想必你心里,有一本真正的账本。” “朕要这本账。” “你写出来,朕,就承你的情。” 魏忠贤一时间沉默了。 ??? 你是皇帝。 九五之尊。 三木之下,何求不得? 想杀谁就杀谁,又何必从他这里获得所谓“真正的账本”? 无所谓了,这天下都是你们老朱家,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。 魏忠贤想不明白,也懒得多想。 他深吸一口气,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,露出了他作为赌徒的本性。 “那咱家,又能得到什么呢?”他一字一顿地问道。 既然是交易,那就要看价码。 朱由检笑了。 他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。 “第一,除了你,魏氏一族,朕再不杀一人。” “第二,所有爵位、职司全都剥除,所有家产抄没,但朕给你们留田百顷,使人照看。” “第三,一个体面的死法,思念先皇,哀恸过度,自缢而去,如此也好省去寸磔之苦。” 魏忠贤的瞳孔,猛地一缩! 寸磔。 他魏忠贤何等何能,竟能受寸磔之刑。 他抬头看向朱由检,这位新君脸上没有厌恶、憎恨,有的只是淡淡的平静。 可恶,可恶! 为何我努力到如今,却仍旧如同那时一般,万般由不得自己。 眼见事已至此,避无可避,魏忠贤心中赌徒式的胆气顿生。 他猛然站起,将袖一挥,双手前举后一并。 躬身道:“咱家……领旨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