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其实他回来的那天就发现了,这个工位已经有了新的主人,但是他却还是执意占了下来。 没有人敢上前理论,即便他现在的身份也不过是个窑人。 他坐在这个曾经的工位上,就好像老久以前那样,只是现在没有人再给他送饭了。 瓷窑不敢给他分派任务,也不敢去管他做什么,他只能在工位上做着自己的事。 一天一天,他手里的那团粘土终于逐渐清晰。 挑花女的样子出现在视线里。 花篮用锄头挑着,身姿窈窕,眉目柔美。 漂亮的裙摆下探出的那只花鞋上还绣着一个宝瓶的纹案,这是绵语最喜欢的一双鞋子,这只瓶子是他正式做窑人时烧制的第一件作品,他把这件宝瓶作为定情礼物送给了锦语。 自那以后,锦语就将这瓶子的图案当成了她的标志。 烧制完了从窑炉里拿出来的时候,傅七就哭了。 傅七一生就流过两次眼泪,一次母亲死,一次现在。 母亲死的时候他哭,是因为哭自己唯一的亲人去世,自己从此在这世上无依无靠、无人在意。 这次哭,傅七却不知道为什么。 这个泥胎从一团泥逐渐被他捏成人的模样,每一天都更像真人,但是即便是这样,它也不是真人。 锦语真的死了,真的回不来了。 在流泪的这一刻,傅七才无比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。 自过后傅七就病了,他天天抱着这尊瓷人卧在床上。 不吃不喝无需多久便油尽灯枯了,在临死前,他将一口心头血点在瓷人的心口。 窑人也有窑人的传说。 传说中,将有情人的心头血滴在瓷人上,一命换一命,你想见的人就会出现。 这个行为叫点灵。 只可惜,在傅七闭上眼睛前,他能看到的只有窗外的银杏树和怀里毫无生气的瓷人而已。 一点心头血,无尽相思泪。 传说不仅是传说,经过漫长的岁月,瓷女靠着这抹充满执念的心头血终于形成了灵智。 它化身成为傅七最思念的锦语模样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