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二章 沙剑的阳谋-《泡都》
恸哭吧夜未央,过去就没有伤悲。-----------引子。
沙剑点了一颗老塞外,我没笑出来;我知道这种塞外虽然既便宜;却是地道的中国雪茄。他抽烟和别人不同,是将塞外烟皮拨开;随后将烟丝摁在烟斗中抽。我赶紧给他点上,他说道“墨盒烟很多人都喜欢,我却不稀罕。我就喜欢这东西,带劲儿。”
说完像农人一样一蹲吧嗒吧嗒的抽起来,这一农人才有的动作此刻在我眼里化为官态的经典。就听他娓娓道来“那还是六年前,秦克的弟弟秦艺犯了事儿;秦克找到我要我网开一面;可我没有照做。他给了我一箱子钱,我没答应;最后他弟弟被判无期徒刑。秦克恨死我了,我妹妹也恨死了我。”
这句话叫所有人大吃一惊,我随口道“你妹妹?”
秦克叹了口气,脸上刚毅的两道线此刻笔直的崩在那里。缓缓道“我妹妹的丈夫就是秦克的弟弟,秦艺。”
我们都痴呆的看着他,烟雾弥漫了整个屋子。秦克眼里黯然的继续道“天意,秦艺早些年还是个有为的青年,人也一表人才。都是他哥哥他把带坏了,早先我母亲看他诚恳好学,文凭也高。工资不菲,我妹妹也一心情愿。我也就二话没说,其实我心里是不同意的,因为秦克是我的高中同学,我太了解这个人了。好吃懒做,心狠手辣。只是后来碍于情面加之我母亲做主,我妹妹就嫁给了秦忆。后来二人有个男孩儿;日子很美满;可是好景不长,秦忆因为受贿而被起诉。后来我才知道,他不仅受贿;而且挪用了公司三千万元炒股。等警方查货之后,已被他挥霍掉六百万;而这六百万竟然是他哥哥秦克拿去购置别墅;最后秦艺死不承认;最终被判处无期徒刑。秦克把我恨死了;而我妹妹也把我恨死。至今不认我这个哥哥,连侄子都不让上门…只是我最终似乎是欠了他们的情。秦克只要有机会就到上边儿抓我的小辫子,至今我们几乎成了仇敌。”
“因此上边儿怕你公报私仇;所以不肯拍你下来办案。”
“对。”
“秦克既然和你是高中同学,这个人有什么弱点?”
“这个人才能一般;但是脑子不差,要不也不会短短几年爬到厅级干部的位子上。上学时候就跟不三不四的混混在一起,后来听说他当了兵;复员后不满自己的工作,因此跑去做生意。鬼知道这小子发了笔财;再后来听说跟市长有点交情;可是不到三年竟然干上了民警,成了派出所所长;再过了两年一跃而成为泡都警察局长监督察局长。你看看这个人多么厉害;所以说别小看了他。”
“这个我早就知道了,张晓不是偷偷调查了他吗?大概的一些情况知道一些。”
“不管怎么说;我跟他的渊源如今是要有个交代了,碰上我是他的不不幸。你碰上他是你的不不幸。我们联手弄倒他不难,你把一切前后给我详细的做个汇报,我们从中找他们的漏洞,这样就可以下针了,要不然一针下去,病没有看好;针却弯了。”
于是我将前后遇到的一些个奇事原原本本的给他讲述,听得他目瞪口呆。最终我们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,将原有的计划略略改动。
按照沙剑的计划我们先将秦克扳倒;沙剑说“秦克其人的靠山是曾强,直接和秦克硬碰硬是不行的。他手中有不是杀手的杀手-----警察。你斗不过他,他向你开枪,你却不敢向他开枪;因此必须寻找机会。”
方悦瞪着他说道“您是说利用曾强的怀疑来扳倒她。”
“聪敏。”
我笑着夸奖她,沙剑笑笑点了点头。方悦弯着眉毛狐疑的看着我着我们,我说道“曾强的三大臂膀,其中之一就是秦克;如今罗天石已经和他有了间隙;而秦克手中有张王牌就是吴天。”
“吴天?”
“对,明里吴天在潜逃;实际背地里他依然是泡都警察大队的大队长;要不前后几次他都没出来却能逍遥法外。这足以说明了他和秦克之间的勾连;但是吴天却又是曾强的眼中钉;因为他知道许多关于曾强和黑帮的内幕。这样一来吴天无疑是秦克的毒药。我们把这颗毒药给秦克吃下去;那么曾强势必会怀疑秦克。到头来他们来个狗咬狗,我们的计划也就实现了。”
魏楠前后一直没有说过话;可是这个时候却停下笔头儿,转过头来说道“局长,我怎么听得有点糊涂。按理说吴天是秦克的人,秦克一度要杀了他;怎么会留着他。曾强要杀吴天还不是靠秦克。”
我看了一眼阿娜尔古丽,阿娜尔古丽淡淡说道“博士就是博士,书呆子。”
魏楠露出一丝微笑不知所措。阿娜尔古丽说到“秦克要杀吴天早就杀了,问题是这么久了,吴天还晃悠在北通大厦;这已经说明了曾强要杀吴天;但是秦克暗地里却包庇者,这不能不说秦克给自己留了一手。吴天也抱着秦克这棵大树继续为虎作伥;刚沙局和熊罴的意思就是,我们利用吴天供出秦克。秦克供出曾强,这样事情不就解决了一半儿了吗?”
魏楠笑了笑伸出大拇指,他的眼神看阿娜尔古丽是欣赏加爱慕。我能品味出来这样的男人瞬间的一个眼神的内容来。阿娜尔古丽依然是淡淡一笑,沙剑笑着说“你们人虽然很少;智慧却多。有了熊罴这样的聪敏人和你们的智慧。曾强不倒才怪。哎呀说了这么久,我肚子都饿了。能不能给咋们开饭啊!”
我一愣大家哈哈大笑。我心里轻松了许多;但是吃着饭却想起了庄侬;随即摸着罴罴的头起身出去了,傍晚的湖水悠悠荡荡;夜未央的伤感让我徘徊在池水边。就在这个时候阿娜尔古丽来了,一拍我的肩膀道“想什么呢?”
我看了她一眼,残阳的血色印在她的脸上泛起奇异的光彩。我把手插兜里眺向远方,迷茫的芦苇在金色中一片物态。看上去像急了梵高的油彩。“又想念庄侬了?一切都会过去的,会为他报仇的。”
我的情绪难以控制,竟然抱着阿娜尔古丽大哭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