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清了清嗓子,醒木一拍,茶楼里顿时安静下来。 “列位看官,今日不说那才子佳人,也不讲那江湖侠义。” 他声音沙哑,却字字铿锵,“咱们今日,就说一说这青州城里的‘积善之家’!” 茶客们面面相觑,有人已经猜到了什么,低声交头接耳。 老周不紧不慢,将《赵氏赖债录》上的内容娓娓道来。 赵家如何欺压百姓,如何藐视王法,如何连县太爷的判罚都敢违抗! 说到激愤处,他猛地一拍桌案: “诸位可知,今日那楚秀才亲自登门讨要罚银,赵家少爷竟当众羞辱,说什么‘我赵家就是王法’!” 茶楼里顿时炸开了锅。 “好大的口气!” 一个行商拍案而起,“这赵家是要造反不成?” “呸!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无法无天!” 卖油郎愤愤道,“上个月我亲眼看见赵家恶仆当街殴打老农!” ...... 转过三条巷弄,楚云舟被一阵嬉闹声吸引。 五个四五岁的小儿正在玩跳格子,破旧的鞋履扬起阵阵尘土。 他蹲下身,从怀中掏出饴糖。 “小郎君可愿学首新童谣?”琥珀色的糖块在掌心闪闪发亮, “唱一遍得一块糖。” 为首的虎头小孩一把抓过糖块: “先尝后学!” 楚云舟轻笑,指尖在地上划出节奏: “赵家郎,心肠黑——” “欠债不还耍无赖!” 机灵的女童突然接上,眼睛亮得像星星。 孩子们你一句我一句,竟自发编出了下阕: “县太爷,判他赔,转头装傻又耍赖!” 巷口的阴影里,卖炊饼的张老汉突然用擀面杖打起节拍。 渐渐地,染坊的伙计、绣楼的婢女都跟着哼唱起来。 楚云舟换上一身粗布短打,用灶灰抹了抹脸,混入市井之中。 他在鱼市口蹲下,随手拨弄着摊上的干枣,对身旁挑担的老农“随口”道: “听说了吗?赵家连县太爷的判罚都敢违抗,这是要造反啊!” 他压低声音,却刚好让周围几个摊贩听见,“我有个表亲在衙门当差,说赵家这些年偷漏的税银,都够买下半座青州城了!” 卖鱼的老张头立刻凑过来: “可不是!昨儿个赵家少爷还在赌坊一掷千金呢,转眼就说没钱赔?” 楚云舟“惊讶”地瞪大眼睛: “竟有这事?我听说赵家在城南新置了百亩良田......” “呸!那是我堂兄的地!” 一个卖柴的汉子突然摔了扁担,“赵家勾结里正,硬说地契是假的!” 正午时分,城南菜市口已经聚集了上百人。卖豆腐的老王头把《赵氏赖债录》抄在木板上竖在摊前,识字的人围着念,不识字的竖着耳朵听。 “赵家去年强占我家三亩水田!” 一个老农突然捶胸痛哭,“那地里还埋着我祖父母的尸骨啊......” “我儿不过挡了赵明德的轿子,” 布衣妇人攥着破旧的衣袖哽咽,“就被他们打得三个月下不了床......” 舆情如滚油泼火,瞬间沸腾! 消息如野火般蔓延。 不到半日,整个青州城都在议论赵家赖债之事。 市井之间,童谣传唱; 茶楼酒肆,说书人添油加醋; 就连衙门里的差役,都在私下摇头感慨。 县衙的鸣冤鼓突然被撞响,十几个百姓拉着“赵家还田”的布条跪在衙门口。 阁楼上的赵家老祖一把捏碎茶杯,而楚云舟正站在巷尾阴影里,将一枚铜钱弹进乞丐的破碗。 那乞丐立刻会意,扯着嗓子喊出了最关键的一句:“听说巡按御史明天就到青州了!” 那乞丐沙哑的嗓音像一把尖刀,猛地划破了街市的嘈杂。 “听说巡按御史明天就到青州了!” 这句话如同火星溅入油锅,瞬间在人群中炸开。 卖豆腐的老王头突然红了眼眶,颤抖着抓住身旁人的胳膊:“御史大人来了!终于来了!” 巡按御史! 那可是代天巡狩的朝廷钦差! 专查贪官污吏,整治豪强恶霸! 这些年青州百姓被赵家欺压得喘不过气,却状告无门,如今终于盼来了“青天”! “我要告状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