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高时明疑惑地抬起头,看向呆坐的朱由检,不明白这份奏折为什么看了这么久。 他抬眼一瞧,将孙国桢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中。 朱由检继续往后翻阅,历史的沉重感很快被啼笑皆非取代。 因为这位登莱巡抚孙大人,题本的后半截全是对魏忠贤的吹嘘遛马。 什么我们团结在厂臣的旗帜下,尽心竭力。 什么厂臣高居庙堂,运筹帷幄,决胜千里之外云云。 这就是天启年间经典的政治生态了。 你做任何事情,如果不把首功归于九千岁魏忠贤,那便是大大的不识时务。 但反过来,只要带上魏忠贤,小过变无过,小功变大功。 如果再能为魏忠贤修几座生祠,叩拜如同义子,那更是扶摇直上九万里,今朝谁敢不识君了。 朱由检越看越乐,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。 他转头看向高时明:“这位孙国桢,是何许人也?” 他倒不是想降罪,只是单纯觉得这位孙大人有些可怜又可笑。 魏忠贤的尸体都凉了几天了,他这个时候上题本,换做别的皇帝,那简直是找死啊。 高时明不知道朱由检在笑什么,只能谨慎回道。 “回禀陛下,孙国桢是万历四十一年进士。” “天启四年时,亲率舰船数十,驰援澎湖之战,力克红夷,使澎湖重归大明疆域。” “此后廷议推选登莱巡抚,此人便以此海战经历中选。” 朱由检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一收。 这世间人事,果真不是黑白分明。 没想到这登莱巡抚,媚事阉党之人,竟然也曾是南洋之上抗击外寇的勇士! 南洋、红夷、郑芝龙…… 这些事情放在承平年间又哪里不是大事呢? 只是在这神州陆沉的王朝末年才显得那么不引人注目罢了。 他沉吟片刻,提起朱笔,在题本上缓缓写道:“上报之功,朕已尽知。厂臣旧事,勿复再提。愿卿……” 停顿一下,又认真地写下一句半通不通的打油诗 ——再继南洋英雄气,更复辽东旧河山!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