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朱由检的目光坚定,斩钉截铁地回道: “人!” “政,当从人而起!” …… 英国公张惟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大殿的。 他坐在回府的肩舆上,依旧觉得脑子里像一团浆糊。 他下意识地揉着自己那阵阵作痛的老腰,心中乱纷纷地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。 传言都说,信王在潜邸之时,仁孝恭俭,温良敦厚,可谓如玉君子。 可今日一见,张惟贤觉得这些传言简直是狗屁! 什么温良敦厚,这分明就是个无赖! 一会拉着你的手掉眼泪,转头就用话刺得你体无完肤,等你发火了他又立刻服软,三言两语就要逼着你将身家压上…… 大明皇帝,怎能如此无赖! 这到底是学的史书里哪位圣君的作风啊…… 模模糊糊间,一个名字,鬼使神差地冒了出来。 ——刘邦! 这个念头一出,张惟贤浑身一震,忍不住在轿子中坐起身来。 他仔细回想了今天这场乱七八糟的君臣相见,越想越觉得像。 这大明至今二百余年,到如今居然要出一位刘邦般的皇帝吗? 可这究竟是好是坏…… 他一想到这里,一时间不觉痴了。 突然,轿子外传来一阵纷纷扰扰的哭喊声和呵斥声,打断了他的思绪。 “外面怎么回事?”他皱眉问道。 门外的管家连忙回话:“回公爷,前面好像是锦衣卫在抄家呢,听动静还不小。” 锦衣卫抄家…… 张惟贤的眼皮跳了跳,想到了那个本以为是必死却还活得好好的田尔耕。 等等……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。 “怎么往家里去了?” “公爷,是您出宫后吩咐的……” “掉头掉头,回衙门坐班,不然等下那群文官又要叽叽歪歪了。” “我老糊涂了,你也老糊涂了吗?居然也不提醒我!” …… 就在英国公的肩舆绕路而行的不远处,一座豪奢的宅邸前,已是乱作一团。 前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,此刻正披头散发,被两个如狼似虎的校尉死死反剪双手,按跪在地。 他的脸上满是疯狂与不甘。 他死死地盯着站在台阶上,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的田尔耕,用尽全身力气,嘶声怒吼: “田尔耕!你以为你就没事了吗?你以为你帮他咬死了我们,你就能得善终吗?” “始作俑者,其无后乎!你等着!我今日之下场,便是你明日之写照! “你迟早也会有这一天的!” 田尔耕立在廊下的阴影里,对这绝望的诅咒充耳不闻,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,只是淡淡地对手下吩咐道:“堵上他的嘴,带走。” 校尉们立刻上前,用一块破布塞住了许显纯的嘴。 但没有人看到,田尔耕那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,早已死死地攥成了拳头,指甲深陷入掌心,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。 我……真的能活下来吗?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