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报名的声音为之一滞,所有人都敏锐地察觉到了皇帝的异样,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。 刚报过名的王承恩更是站在原地瑟瑟发抖,不知自己哪里触怒了新君。 朱由检暗自感叹,能在内宫这残酷环境混到掌印的,果然个个都是人精。 他收回思绪,挥了挥手:“继续。”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,报名继续进行。 等到所有人都报完了名字,魏忠贤终于按捺不住,从队列中走出,深深一拜。 “奴婢魏忠贤,提督东缉事厂。” 朱由检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:“厂臣的大名,朕自然是知道的。” 说完,他便不再言语,而是闭上了眼睛,靠在龙椅上,修长的手指,开始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御案。 哒、哒、哒…… 每一下,都像是敲在殿中所有人的心上。 朱由检并非在犹豫,关于内廷的人事变动,他早已成竹在胸。 此刻,不过是在脑中做最后的考量,以确保万无一失。 内臣,说白了就是皇帝的家奴。 他们的升迁贬黜,全在皇帝一念之间,无需经过外朝,更不必论资排辈。 一朝天子一朝臣,更是自古以来的惯例。 他初登大宝,提拔潜邸旧人,安插亲信,再正常不过。 但不可能全部撤换。 一方面没有必要,很多位置旧人新人并无区别。 就比如针工局和惜薪司,谁上去都是一样贪,本身就是肥差而已。 另一方面则是更惨淡的现实。 他,朱由检,信王。 乃是不受宠的藩王,5岁生母为父仗死。 辗转李庄妃、李康妃抚养。 待到稍微长成,又长期被魏忠贤、客氏提防、敌视。 能到他这里来的太监会是什么好货色啊? 有能力、有手段、有门路的太监都去内廷卷了,再不济配往外地做矿监、监军,那也是土皇帝一般的待遇。 所以他甚至连一个自小看顾他长大的太监都没有。 想到此处,朱由检忍不住心中暗骂一声。 算了,就如原先打算,一众职司中,先拿下最要紧的几个吧。 剩下则先用人事、人情互相制约,勉强裱糊一下。 后面再慢慢从年轻太监中提拔心腹。 终于,敲击声停了。 朱由检睁开了双眼。 殿中,竟响起一片清晰可闻的呼气声。 这是因为太多人同时呼气,声音汇聚到一起,特别明显。 朱由检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,开口道: “徐应元。” “奴婢在!”一直侍立在旁的徐应元连忙出列。 “接御马监掌印。” 御马监印掌宫内净军,四卫营,是离他最近的一支武装力量,必须紧紧握在手里。 而徐应元在过去是涂文辅的老叔,这层关系会让这次职位交接润滑不少。 “王文政,任乾清宫掌事。” 最紧要之地,莫过卧榻,乾清宫就是他现在住的地方。 让王府副承奉来担任虽然有些贬职的意味,但靠近圣颜恰恰是最大的机会,也不算薄待他。 “王国泰,掌尚膳监印。” 最近一段时间,他都打算只吃周钰开的的小灶,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。 现在先让近臣拿下,然后做几轮清洗再说。 后面还要设计一套更严格的采买、制作、验毒、人员管理机制,他才敢把命放到这群厨子手里。 他甚至已有打算,腾出一块皇庄,专供内使近臣的家眷居住,以防外人勾连。 毕竟他未来要做的事情,几乎必定是会触犯各方各面的利益,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。 “王永祚,提督京营。” 京营,京城规模最大,传谣最快、实力最弱的武装力量。 勋贵们在其中盘根错节,抽拿吸血。 先让王永祚去和他们照照面,摸摸现在京营的情况,再看看怎么重造他。 “司之礼,掌内承运库印。” …… 一连串的任命下来,被念到名字的原任者,个个面如死灰。 而那些侥幸未被波及的人,也丝毫不敢庆幸,只是将羡慕、探究的目光,投向了那个满脸涨红的徐应元。 朱由检看着徐应元那副激动得快要失态的模样,心中暗自摇头。 “咳。”朱由检轻敲了一下桌子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