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风渊凭着记忆找到自己的“家”,那里却已经陌生到完全不认识了。 他的养父是个猎户,院子里四壁总是挂着血淋淋的兽皮,新搬来的人家却是养花为生,院墙上长满了热闹灿烂的紫藤花,院中摆着一盆盆香气扑鼻的鲜花。 养花夫妇有个十来岁的儿子,小少年浑身晒地黑黝黝地,正坐在地上,两手是泥的雕塑胚土,做新的花盆。 看到陌生人,黑黝黝的少年露出洁白牙齿一笑,“客人是走累了吗?进来喝杯水吧。” 风澈略微有些惊讶。 二十几年前,遍地烽火狼烟,看到陌生来人,谁都是浑身警惕,举起武器准备搏命,哪里敢这么轻易让陌生人进门。 风澈想了想,没有拒绝这份好意。 少年洗了手,冲了新炒的普洱茶,不多时,卖花的夫妇也回来了。 两人看到陌生人在院子里,先是警惕了一下,待风澈侧过脸来打招呼时,男子和妇人看着风澈鼻侧的红痣一愣。 男子和妇人鼻侧,全是一块指头大的伤疤,像是为了遮掩什么而将那块皮肤烫毁了一样。 风澈言语间并不避讳自己虞族后人的身份,妇人试探了一会,突然大哭着问,“祭司?你们说的是风渊大祭司?” 乔栀和风澈看了眼彼此,“您是?” “我也是虞族人啊!”妇人大哭道,“祭司一定记得我,我是族中最善种花的云娘啊!” “当初,云南大军杀人放火,将整个村子尽数屠尽,我是被爹藏进地窖里才躲过一劫。” “族人好种花草药草,地窖储存种子,族中有地窖的人家很多,可是地窖太小了,还有云南兵拿着尖刀刺,我也是很侥幸才活下来的。” “事后大家虽然分开,但这些年天下太平之后,就慢慢地寻找彼此。” “我男人,”云娘指着自己的夫君,“就是族中的阿哥。” “我们将红痣都挖了,”妇人抹着眼泪说,“孩子的我们也想挖了,但是我们阿狗皮肤太深,倒是不显。” 风澈喉咙一滚,千言万语,全都堵在喉间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 良久,他轻笑出声,“真是造化弄人啊。” 虞族未灭,天下太平。 宛若一片星光,洒落各处,却依然璀璨夺目。 他握紧乔栀的手,懒懒望向苍穹,闭上眼时,微风拂过,仿若命运轻柔的安抚。 乔栀柔声说,“哥哥,真好。” “是啊,事事顺意,一一成真。”风澈笑了笑,“真好啊。” 全文完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