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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乔栀头发乱了，乌黑的长发散在洁白的裙子上，动人无比。

    江慕寒拿出犀牛角梳，让她靠在怀里，细致地帮她梳理着头发，一边温声将渭水城，死人谷里发生的一切细致地告诉她。

    乔栀摸着有些肿胀的唇瓣，一阵后怕，“原来如此。”

    “是晚晚姐姐救了你，”乔栀轻声问，“那是怎么治的？寒毒那样可怕，要治好，一定也要受不少苦。”

    江慕寒轻描淡写道，“没受苦，比想象中容易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而且，”江慕寒五指向上虚虚一拢，一盏盛满果子露的杯子，便悬空向江慕寒飞了过来，“看，往后哥哥还会像以前一样保护你。”

    寒毒解了，功力却留下了。

    无论如何想，都绝不是“容易”二字能轻轻揭过的。

    但江慕寒不想说，乔栀卷翘的长睫颤了颤，低头接过果子露，小口小口地喝着，懂事地将满脸心疼隐藏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听到乔将军说什么了吗？”江慕寒打趣道，“他说，若有来生，再也不好吃阻拦你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乖乖，眼下我需要一段时间治疗身体，不能被任何人发现，等我治好了身体，换了新的身份，就去定定国公府提亲。”

    江慕寒在她耳边亲了亲，“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乔栀心里沉了沉。

    治疗身体。

    她知道江慕寒要去哪里治疗身体。

    也知道他要如何治疗身体。

    整整一年，风渊翻译武本最后一篇的时候，总是避着躲着乔栀，生怕她知道重塑骨血有多么可怕。

    可她自小就过目不忘，当初虽然还不知道上面的意思，却也将三本禁书上的文字都记了下来。

    一年了，她也将那一篇翻译了出来。

    禁书之所以为禁书，就是因为上面每样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，都要付出惨烈的代价。

    重塑骨血，绝地求生。

    要将全身经脉骨骼血肉一寸寸损毁，再一寸一寸地拼好。

    不啻于挫骨扬灰。

    想要在这样惨烈的折磨里好好地活下来，哪里有那么简单呢。

    乔栀沉默下来，忽然伸手握住江慕寒的手。

    她将自己柔软修长的手指嵌进江慕寒指间，声音清甜，但坚定无比，“哥哥，你不能躲着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会和爷爷一起想法子保住你。”

    她回过头，目光坚定，“哥哥，我绝不退让。”

    她这么聪明，根本什么都瞒不过她。

    江慕寒揉了揉她的脑袋，哑声道，“……好。”

    “无论遭受什么痛苦，你不许因为不忍心半途而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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